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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選47人案・審訊第 92 日】


#墨落無悔 #民主派初選 #初選47人案 #港區國安法

獨媒報導 | 2023.07.26

  • 何桂藍談議會無用仍參選:意義做咗都未必搵得到,但唔做就一定搵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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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26日)踏入審訊第92天。何桂藍繼續作供,就立法會既然無法審議和倡議,「到底選立法會嚟做咩」,何坦言答不到,直到看到61萬的初選投票數字。何指在法律場合或許每件事都「有原因有結果有過程有動機」,但政治行動不是跟從此邏輯,「簡單嚟講就係意義呢家嘢,做咗都未必搵得到,但唔做就一定搵唔到。」何亦曾於街站指港人抗爭開啟了歷史變革的可能,她解釋2019年運動後,港人明白追求民主「冇可能永遠都安全,係一定會有代價」、無法迴避香港已無可能維持現狀的事實,亦意識到不能單靠領袖要自己「落場」貢獻,何認為比起大國博弈或地緣政治,這些人心的改變「先至真正令到變革有可能發生」。

此外,何亦認為初選意義是不論勝算或會否DQ,仍投選最認同的路線,若政府大規模DQ便「無異於宣稱香港嘅選舉其實同伊朗都冇乜分別」。何又形容,中共要香港走入「鳥籠式民主」,透過選舉吸納民意和民間政治能量,將港人困在無出路亦無法改變的體制內。

何指現時審核制度自殖民地起使用 2019運動要改革整個制度

何桂藍繼續作供,甫開庭主動表示,就法官李運騰昨問「審議又唔得、倡議又唔得,到底選立法會嚟做咩呢」的問題有補充和更正。李運騰昨曾問何桂藍,若認為議會無法正常議事、無法影響政府政策,那她期望議員入立法會做什麼,何當時回應可用非常僅餘權力指出政府法案的問題。

何今先指昨日曾稱有些文件或資訊「係做立法會議員先攞得到」,說法並非錯誤,但只佔很少部分。何並補充,一直以來所討論很有問題的財政審核制度,「其實由1840年代用到而家㗎喇」,而議員提私人草案必須先經特首批准的做法,1997年前亦已存在,只是「特首」換成「總督」,簡單而言現時仍在用的制度設計,「本身係畀一個殖民地用嘅。」

何指,因此2019年運動「從來都唔係爭取入到立法會做啲咩,或者立法會做到啲咩,而係要改革成個制度」,並指不止改革立法會,如雙普選就是指行政和立法機關也要普選。

image02 ▲ 何桂藍(資料圖片)

何指直至看到投票人數始知初選意義:意義做咗未必搵到、唔做一定搵唔到

何續指,「講到立法會乜用都冇,但仍然去選立法會係為乜」,正正是很多2020年時覺得「投初選冇意思、唔肯投初選」的人的問題。何續說,「好老實講,我相信喺2020年冇一個民主派嘅人士可以圓滿咁樣答到呢個問題」,而「我自己最老實嘅答案,你問我2020年搞咗半年搞咁多嘢為乜,其實我係答唔到嘅,直到我見到61萬(初選投票人數)呢個數字,呢一個就係當時根本冇人想像得到會出現嘅局面。」

何續表示:「可能喺法律嘅場合,就係每樣嘢都好清晰,有原因有結果有過程有動機,但係政治行動唔係跟呢啲 logic 行嘅」,她提高了聲線:「簡單嚟講就係意義呢家嘢,做咗都未必搵得到,但唔做就一定搵唔到。」

image03 ▲ 2020年7月12日 民主派初選第二日投票日(資料圖片)

何稱2019開啟歷史變革 港人知追求民主有代價、無法迴避不可維持現狀事實

辯方續就何桂藍7月11日的大圍街站發問。謄本顯示何桂藍提到現時面對非常嚴峻的打壓,但「我哋嘅抗爭亦都開啟咗真正歷史性變革嘅可能性」,Beel 問是什麼變革。

何解釋有三點,認為經過2019年後,「全香港嘅人會有一個意識係,追求民主冇可能永遠都安全,係一定會有代價嘅」,而且2019年後,「冇人可以再扮睇唔到香港嘅問題,就算佢唔參與運動,都無辦法迴避香港已經冇可能維持現狀嘅呢個事實。」

何又重申,2019年運動令很多人意識到,無法再靠一個領袖或者代表,「佢必須要自己落場,搵到自己嘅方式去貢獻場運動」。何指,比起大家常討論的大國博弈、歷史性機遇或地緣政治,「我個人認為,我頭先所講嘅嗰啲人心上嘅改變,先至真正令到變革有可能發生。」

庭上播何桂藍大圍街站片 稱參選不因相信制度而是相信港人不會棄與極權對抗

陳慶偉其後問 Beel 片段有多長,控方稱有39分鐘。陳慶偉說「我想看」,並指因何有談及戴耀廷,何即挨後椅背雙手攤開呈無奈狀。辯方早休後播放片段,除何桂藍外,亦有岑敖暉、王宗堯、朱凱廸、鄺頌晴、周庭、何韻詩和黃耀明發言。

何桂藍提及,有選民指看到羅冠聰離港感心痛,猶豫應否投票,「擔心咁樣係咪送我哋去死」,惟何指《國安法》下,無論運動哪個崗位也面對一樣危險,但「我哋由2019年嘅6月,我哋就一齊決咗志,做咗一個決定,就係無論如何都要同所有香港人一齊行落去」。

何並指,今次初選有三個重要意義,包括讓國際社會看到香港仍有多少人無懼國安法出來投票;送盡量多進步派、抗爭派入議會帶來真正改變;及在白色恐怖年代以可見的政治行動互相支援同路人。何並指,投票率是世界上共通語言,雖然香港從無真正民主選舉,但投票率是最好指標讓國際社會看到香港人頑強反抗意志。

何續提及,若最後勝出初選的仍是不斷與選民講有35+就可落實訴求、或議會仍可有議政空間的人,「其實係乜嘢都冇改變到」;又指中共一直為香港寫好的劇本,「就係要香港一步一步咁樣走入鳥籠式嘅民主」,但港人抗爭行動打破了中共設立的「死局」,她參選不是因仍相信制度,而是相信香港人,無論面對多大危難也不會放棄與極權對抗,「與其我哋接受一個毫無未來嘅死局,點解我哋唔博一個未知嘅未來。」

何解釋初選意義 是不論勝算或DQ仍投選最認同的路線

Beel 問及何提到「乜嘢都冇改變到」的意思,何指7月中的討論已去到如果支持的候選人有非常高的被DQ風險,「咁你仲投唔投佢好呢」,因一直以來大家在選舉的慣性,就是要投勝算高的候選人。

惟何認為,「我哋就係說服佢哋違背呢個慣性」,即使明知支持的候選人很有可能被DQ,「都要喺初選照投佢」,因初選「去到嗰個位已經唔淨止係選出最強隊伍參與9月選舉」;又解釋《國安法》宣布後很多人擔心會取消正式選舉,故初選意義就變成「喺大家仲有得投票嘅時候,唔好諗佢最後嘅勝算、或者佢仲有冇得選,但係都要投你最認同嘅路線,投你最支持嘅人」。

何並指,如在此前提下,仍是對35+有幻想的人勝出初選,即是代表香港人「選擇咗繼續停留喺佢哋以往對於立法會或者對於香港嘅幻想入面,咁就乜嘢都改變唔到㗎喇」。

何指制度透過選舉吸納民意及民間政治能量 使港人困在無法改變的體制內

Beel 其後問及「鳥籠式民主」的意思,何指很多人對民主理解是一人一票、有論壇、選完後可「同啲官有問有答」,但何認為真正的民主是談及「成套制度」,舉例澳門也有選舉,但不代表真的可令民意影響政府施政和決策。

何續指,「香港人一直都有票投,但係我哋對於呢個城市嘅規劃、個發展,對於公共開支到底點樣洗,我地有冇 say 呢?好明顯就係冇嘅。即係話佢(政權)透過選舉去吸納民意、同吸納民間嘅政治能量,然後將佢(香港人)困咗喺一個根本冇出路亦都冇辦法帶來改變嘅 institution(體制)入面」,而何說「一步一步咁樣走入」,是因「過去好多年嚟我哋一直討論點樣擴大個民主成分⋯⋯」

法庭傳譯主任一度未能翻譯,何桂藍主動提議譯作「to improve how democratic the system is」,指相信 Beel 明白。法官陳慶偉亦指「我們全都明白」,認為何是說被困在現行制度的四面牆內,又指當然明白有方法改善現行民主制度。何欲繼續回答,並表示:「但係而家(回答)係斷咗章嘅,我完埋⋯⋯」惟陳慶偉打斷說「Thank you」,何提高聲量邊疊聲邊繼續:「但係擴大民主成分唔等於民主咗嘅,完喇。」

至於就何提及更多抗爭派入議會,「抗爭到底」,何指是「去到佢可以抗爭嘅最後一刻⋯⋯可能係畀人拉,或者畀人DQ、冇咗個議席」。

何估計若大規模DQ會完全改變選舉遊戲規則、觸發憲政危機

辯方最後展示何桂藍初選投票後,於7月14日的 Facebook 帖文〈從61萬到200萬的距離〉,配圖為「初選出線感言」,提及:「接下來,不論面對怎樣的打壓、有多少人被DQ、由何人延續,抗爭派最重要的任務,是繼續說服溫和派選民,為何要利用立法會選舉,觸發憲政危機。」

何解釋若仍有選舉,取得最大票數就是很明確反對《國安法》的民意,並指7至8月時,大家仍觀望DQ規模有多大,而她當時認為「其實只要有DQ,哪怕只要DQ一個,場選舉已經係唔公平嘅選舉喇」。

何續指如只DQ很少數人,因過去數年選舉都是這樣,大家已習慣了,民眾很快就會將焦點轉回「繼續為餘下嘅民主派候選人爭取議席」上;惟如果民眾對抗爭派的支持非常大,何估計北京和港府便會選擇大規模DQ候選人,「咁呢樣嘢就係一個各方都未見過嘅東西,無論係本地嘅選民或者當時關注緊嘅傳媒都會認為係有相當嘅震撼性。」

何續指,「政府如果選擇大規模DQ、大規模篩選嘅話,其實就無異於宣稱香港嘅選舉其實同伊朗都冇乜分別㗎喇」,會造成合法性危機,並指當時觀察有溫和派選民想避免這些事情發生,而何希望說服他們。

Beel 問,何指的憲政危機是指DQ抑或建制的反應。何解釋如大規模DQ二十多三十人、甚至更多,「咁佢哋就好難宣稱呢個DQ純粹係因為唔同候選人個人嘅政治理念,而好明顯係針對香港民主派嘅打壓」,而她形容為「憲政危機」,是因「佢完全改變咗立法會選舉嘅遊戲規則㗎喇」。

論壇提盡力試「文攻武鬥」 何:用盡書面質詢權力、被阻止仍堅持提出主張

此外,辯方今亦就何桂藍7月9日 Facebook 發布的片段提問,何指是她7月初出席將軍澳居民統籌的新東地區論壇片段,她節錄部分問答發布。被問議會中的行動路線,何提及過往很多「文攻武鬥」,但民主派議員或未「做盡」,舉例除陳志全和區諾軒外,其他議員提修正案數量未如理想,並指議會內仍有空間嘗試「文攻武鬥」,「我會盡力嘗試。」

Beel 問何即是會做什麼。何指以她理解,當時的確有民主派議員覺得「反正入咗 CSA(修正案)都畀(時任立法會主席)梁君彥 strike down 㗎喇,咁所以佢哋就覺得唔需要做呢啲嘢喇」,惟何認為至少提出問題是讓公眾知道的機會;而如公眾認為問題應該問,而梁君彥強行排除,「咁公眾都會覺得係梁君彥嘅問題。」何強調因此即使無法審核預算案,但只要仍有提出修正案或提出書面質詢的權力,「我哋都應該要盡用佢。」

李運騰追問「武鬥」是否指肢體抗爭,何指「文攻武鬥」是過去數年大家討論立法會時的術語,重申「如果我哋畀人熄咪而保安已經衝緊埋嚟,唔等於我哋就要放棄我哋當刻要講嘅嘢」,強調若她成為議員,不論是否有用,「我就有一個責任,即使畀人用一啲肢體上嘅方式阻止,我都應該要提出我當刻應該要提出嘅嘢。」

何在論壇亦提及,政府前一日就「光時」發聲明,像突然頒布新法律去定義,但她認為「呢個明明係我哋呢場運動非常核心嘅精神,佢只能夠係由人民去定義」。何在法官追問下,指《國安法》實施首日拘捕了將「光復香港 時代革命」旗幟插在電單車的人士,大家「唔知拉咩嘅」,而政府兩日後發布聲明宣布「光時」口號已犯《國安法》(翻查資料,政府於7月2日發聲明)。

Beel 亦一度問何為何選擇在論壇批評楊岳橋,以及指中共不允許反對派做不可控的行為是什麼意思,惟陳慶偉指「我不認為我們需要進入這些政治(“I don’t think we need to go into all these politics, do we?”)」。

案件明早續審。


案件編號:HCCC69/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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